忽然停下了脚步。
“为什么不进来呢？”
一个戴着白毛黑色花纹雪豹面具的男人从门后出来，那面具后的深邃眼眸似乎藏满了忧伤，像是收集雨水的容器一样，即将满溢出来。
原来藏在门后的东西，根本不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，只是个被伤心的小动物，流着眼泪等待抛弃他的主人重新带他回家呢。
“为什么要我进去？”
褚炽似乎只是在回答男人莫名其妙的问题，又好像暗含着了更深层的含义。
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遥遥相望，都在等待着对方先露出破绽。
走廊的灯在此刻显得有些惨白，虚虚地打在褚炽的那张狼首面具上，在面具的掩盖下，两个人好像都短暂地以动物的形态会了面。
良久，一声轻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，褚炽看见，高傲的雪豹低下了头。
“褚炽，我很想你。”
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的，卓娅和樊白是不是都背叛了他，她们都站在了褚炽这边，他想知道褚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，竟然能让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二把手都离开了他——那具漏洞百出的尸体根本骗不了他。
好像自从自己认识了褚炽之后，自己的人生就永远地被钉在了失败的高柱上。
对了，还有他的弟弟，他不能否认的是，自己对这个血缘亲情的确有所利用，但他自认没有对不起过姬拂叶，除了在褚炽的这件事上，可为什么连他唯一的亲人，他的双胞胎弟弟也走向了他的对立面。
而这一切，好像都起于面前的那个女人。
他应该恨她的，恨她破坏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，可姬探雪却有些可怖地发现，自己那隐忍了多时的情绪，在此刻竟然一点都不敢爆发出来。
斟酌良久，最终能说出口的，却只有那一句：我很想你。
他大概早就疯了，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刻，在爱上褚炽的无数个瞬间里。
他曾经真的幻想过和褚炽拥有一个无人打扰的未来，可这幻想终究被褚炽亲手打碎了。
“想我？也是，你是该想我，毕竟我送了你一份大礼。”
相比姬探雪的破碎，褚炽就冷漠得有些过分了，明明她们之前的耳鬓厮磨不是作假，可她却可以像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样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“怎么？你很生气我的态度吗？”
褚炽走近姬探雪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？”
“哒哒哒”的脚步声重新响起，敲在姬探雪的耳膜上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啊？”
褚炽终于在距离姬探雪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“难道你们这些人就一点都没有，招惹了别人之后承担代价的自觉吗？”
鼻尖与鼻尖几乎相撞在一起，那是一个暧昧到呼吸都会交缠在一起的距离，可姬探雪只觉得心痛如绞。
“姬探雪，这都是你应得的呀，你和你那个弟弟，都是一路货色。”